我只心疼语文老师所教的学生

作者：贾湛

网上有篇文章《致国家语委:我只心疼语文老师》，看了后写了这篇与它观点截然相反的文章，望读者在争议中判断谁的观点更好。

那作者心疼语文老师，是因为汉语老变，让语文老师识字教学无所适从。而我心疼学生是因为学生完全可以学母语简单些，却学了那么复杂，夺去了多少儿童的快乐时光，并占据了多少学重要基础知识的时间。

学英语要背字母，这是因为字母是英语的基本组成。于是呆板的语文老师套公式，就说汉语的基本组成是笔划，于是要背一个字有多少笔划，若再学象点，就要学英语按字母的顺序背单词，要按笔划的顺序背汉字了。全然忘了汉字是象形文字。说中国人的思维是整体思维，可是教汉字文人们却想不来要整体思维了。可怜中国大陆的孩子本该因为简化字可比拼音文字国家容易学的语言却被语文老师人为繁琐了。

我认为，中国幸亏毛泽东打败了蒋介石，否则如今这么多中国人学汉语要象港台人那样苦。简化汉字的伟大意义之深远，是我们的那些呆如木鸡的语文老师和主持人不能理解的。语言文字是最基础的教育，哪个国家的语言文字改革越好，哪个国家就越有强国的潜力。韩国这个芝麻大国家能这么优秀，不全是制度现代化，也得益于朝鲜文字的创立，它是目前公认的最科学的文字。朝鲜若能改变制度同样也会发展速度惊人的。我早就说过若进一步简化汉字，以词代字（避生字），减少一字多音，汉语将是比韩语更好的文字，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语言，没有之一。你想想，非英语国家为什么落后？少数民族为什么落后？犹太人为什么聪明？不都是因为语言问题吗？为了学科技，非英语国家要多学一种语言（且英语并不特别优秀，也并不好学），少数民族还要再多学一种语言（除了本族语，还要学汉语英语）。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花在语言上多了，学其他就少了，而语言只是工具。更重要的是，一个人最宝贵的时间是童年，童年不只是学语言的黄金时间，也是学所有基础知识的黄金时间。甚至一部分世界观都是那时形成的。许多素质不高的城市人会瞧不起乡下人，原因之一就是，农村的环境条件让乡下的孩子从小较少必要知识和技能的学习，导致知识能力上与城里人有一定的差距（统计上说），而世界观与综合知识有关，这也导致许多观念上难与城市人勾通。这与发达国家种族主义者瞧不起落后移民是一样的道理（只是部分原因）。犹太人是否真遗传好，我不知道。但每个犹太小孩从小受的教育比其他民族超前，这是事实。犹太人很小时父毌就读圣经给他听了。其他民族父母会认为这很可笑，小孩什么都不懂怎么给他讲这么深的道理。其实圣经也不是什么好书，但其内容都是西方经典传统文化，你不熟悉圣经中的人名和事件，你能看懂多少西方的书？假如当今的科技是我们东方人搞的，则不了解东方文化的犹太人再聪明，会有多少惊人的成果？当我们说小孩基础要好，就是指影响将來学习的基础知识要好。你把大量时间用在学说话认字上了，还会有扎实的基础知识的学习时间？

可见简化汉字对强国有多重要。但三十多年前第二次汉字简化为什么会象如今推广转基因一样，被莫名其妙的阻挡呢？这里有个对传承的理解。把简化汉字与传承中华文化对立起来，是食古不化的文人非常弱智的表现之一。什么叫传承？该主要传承什么？传承与变革是完全对立吗？

先来说说什么是传承，如果传承就是复制古代文化的细节，那么每个时代都与以前有不同，究竟传承哪个朝代的呢？是不是继承的东西越古老越好，这就叫传承呢？翻开许慎的《说文解字》，你会发现，每个汉字都有演变的过程，你想传承哪个朝代的汉字？猜想，许多多音字是因为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区传承误差造成的，因为古代没有现代媒体发达，没有精确统一的教学，教学发音失误的概率当然就很大的，又因不同发音太多，影响交流，所以会每隔一段时间有地方官方或中央文官出来，统一读音。有冲突时，往往政治势力大的地方保留下其读音，这也很可能是各地方言产生的最重要原因。比如，说服的“说”，shui和shuo两种音可能是两个政治势力不相上下的地方的传承下来的，于是各不相让，最后官方妥协，让“说”有些场合读shuo，有些场合读shui。历史上汉字的变化有的时代变化得多，有的时代变化得少，越开放的时代变化越大。汉字的演变，我觉得，盛唐前的东晋时期变化最大，至今的许多简化字来源于二王的书法。可以猜想，汉字的简化方便了信息交流，为唐朝的昌盛打下了文化的基础。想不通口口声声讲传承的文人，会天天欣赏二王书法的神韵，就是不提二王的文字简化对中华文明进步的贡献。显然正确理解文字传承，主要不是传承死的文字，而是传承汉字进化的规律。汉字优于拼音文字的地方，就是象形示意，缺点是以图形表示的字，一开始，较原始的字总是比较复杂的，且字的形与音较脱离。于是汉字的进化规律自古一直是在继承保持象形示意和美观的基础上进一步减少笔划，方便书写，用偏旁部首减少音形脱离的弱点。联想到爱因斯坦的创立的相对论的伟大思想，爱认为，规律远比具体现象具体事物少，所以要抓住规律认识现象，而不是死背没完没了的具体知识装博学。从这里我们看到，要是文人不太偏科，学到点老爱的智慧，就不会阻碍文字改革了。知道主要传承什么，就明白传承与变革本来就不是对立的了。传承中华文化应该传承它的精华部分，在这基础上变革才能让中华文化更优秀。

举例说，卜、上、下、卡四字可以在教学中把汉字的象形会意的特点充分展现出来，让识字教学特别高效。卜是一个典型的最简单的象形字，上可会意为萝卜在地上，下可理解为萝卜在地下。一定有语文老师反对这样教学，认为古人不是这样理解上下这两字的，但为什么一定要按古人的理解来教学呢?你也不是在培养考古人才或古代文学博士。卡字是进一步的会意文字，会意不上不下即为卡。许多汉字都有形象会意的特点，我在搞输入法的时候就提出汉字不能以笔划为基础，要以字根为基础，因为一个笔划不是一个独立图形，而一个字根其实就是一个基本图形。作为象形会意文字，汉字的独体字有的笔划太多，是可以大大减化的。如代词“我”字是最常用的字，竟然没有象英语I那样进化出特别简单的字。我早就在我的文章中建议，把“我”减化成“厶”。它的图形象鼻子，中国人手语，经常说我时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它是“私“的一部分，私本来就有自己的意思，这样的文字演变看似变化太大，但很符合汉字的自然演变规律，这不称为传承吗？还有许多最常用字也应该减化，如“的”是最常用的介词，英语中是of，比中文好写多了。百度手写输入法，特别难写对该字，可见它不适合现代人。我建议用“⺈”替代，因为这是一个还没有字义的常用字根。“等等”也是经常用的，文革中常减化为“”。又是一个非字字根，应把它利用起来。总之，许多汉字还可以进一步根据中华文字传承演变的规律，进一步简化。各种输入法规定的字根大致差不多，说明汉字的字根是有一定共识的，大约总共有二百多个。字根笔划少，又有不少是象形字和独体字，容易写容易识别。去掉避生字，每个常用字绝大多数是一到四个字根组成。这样，组成汉字的字根数平均远少于组成英文单词的字母数，这对打字是极其方便的。再加上把必要汉字（精选常用字）减少到三千左右（其它字以词代字），则汉字的重码率可以非常非常低，甚至可以实现完全盲打。可见，那样的结果可使汉字的优越性立刻彰显出来，远超其它文字。再从教学上看，二百多个字根虽然比26个字母学的时间长，但也不花太多时间，幼儿园小朋友学画画，就顺带学会了。再在这基础上学会所有必需汉字能再花多少时间？在汉字中辨字根远比数笔划有趣得多，数笔划教学是把聪明孩子变傻子，而字根教学除了学汉字外还能培养小孩的视觉能力。可见精心简化汉字可让汉字的优越性特别突出的表现出来，那时不仅阅读速度远比英语等外语快，且识字写字打字速度更比英语等其它文字快。汉字有这种能成为世界最优秀文字的可能，这是因为，汉字是当今世界上仅存在的非拼音文字，是唯一真正的二维文字。如今二维码能取代条形码的道理是，二维信息的密度远大于一维。明白这个道理，就懂得，汉字是中国能给世界人民一种更好的语言文字的民族瑰宝。这块和氏璧能否开发出来，就看我们的意识先进程度了。我们的语文教师是否能明白这一点？

方舟子说得好，他说，五四新文化运动中腐朽文人反对简化字是因为他们担心花了大量时间学的文言文没用了，港台文人反对简化字，也是觉得不能让自已辛苦学的繁体字白费，同样中国的语文老师和主持人反对汉语简化也是同样的心态。他们哪里是要弘扬什么传统文化，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专业优势而已。而可怜的老百姓还真以为他们爱国呢。

多年前我喜欢在网上聊天，有几个香港的朋友向我诉苦，说他们家的小孩看了繁体字就害怕，就是不肯学写汉字，只好硬逼着孩子写，天天让家人烦脑。“爱国”文人们是否认为走向全球化的过程中写汉字的人越来越少，才是弘扬中华文化？

(XYS2019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