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中国“疫苗门”引燃新公愤

北京方面正试图平息公众对一家制药公司被曝向市场投放数十万支不合格疫苗的愤怒。在经历了一系列类似的食品和药品安全丑闻后,这件事引发全国公愤。

监管机构表示,长春长生生物科技公司(Changchun Changsheng Biotech)在生产大约11万支狂犬病疫苗期间伪造了数据,并透露该公司去年还向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出售了超过25万支不合格的百日咳、白喉、破伤风三合一疫苗(简称百白破疫苗)。

按营收计算,长生生物是中国最大的上市疫苗生产商,自2012年以来在国内销售了1.1亿支各种疫苗。

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人接种了不合格疫苗,或者接种了这些疫苗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在上周两次公告之后,这一丑闻成为上周末中国社交媒体上遥遥领先的讨论最多话题,针对涉案公司的愤怒渐渐扩大至政府官员,评论人士指出了中国监管和政治体制的失败。

“我想要的只是找出真相。造假行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少造假批次?它们是如何非法生产的?会有什么样的危害?我们作为父母想要解决方案,”北京母亲Carol Zhou表示。她的7岁儿子接种了长生生物的百白破疫苗。

正在卢旺达进行国事访问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一试图通过在官方媒体发表的一个指示来安抚广大父母。习近平表示,长生生物违法违规,将受到调查,并补充称,确保药品安全是执政的共产党“义不容辞之责”。此前中国总理李克强已在周日晚间发表了类似的声明。

但中国消费者对于政府在安全丑闻爆发后做出的这类承诺已变得习以为常。迄今最严重的安全丑闻是2008年婴儿奶粉被掺入有毒化学品三聚氰胺,导致六名婴儿死亡,数万婴幼儿接受医院治疗。

互联网用户指出,曾因三聚氰胺丑闻受到纪律处分的官员孙咸泽,于2014年成为负责药品安全的高级官员。

三年前,中国曾爆发类似的公愤,当时数千支无效疫苗被发现在黑市上销售,促使官方对国内的药品经销系统进行整改。

结果是人们普遍不信任官方信息。“北京疾病控制中心表示,有问题的狂犬病疫苗和百白破疫苗并未在本市使用,但我们对此非常怀疑,”Carol Zhou说,并补充说,一群父母已经在社交媒体服务微信(WeChat)上联合起来,计划向官员们提问。

互联网用户还将劣质药品的经销归咎于中国医疗系统中的猖獗贿赂行为。据法庭记录显示,近年来,已有多名中国卫生官员因接受长生生物贿赂而被提起公诉。

该公司去年录得5亿多元人民币(合7400万美元)的净利润。该公司股价在连续五天跌停后,周一在深圳证交所进一步下跌10%;此轮跌势使其市值缩水90亿元人民币,并使其他制药商的股票也遭遇抛售。

分析师们表示,这一丑闻将阻碍中国促进国内制药业发展的努力。目前中国正寻求更大的全球市场份额,并试图削减医疗支出。跨国公司一般会对中国进口的药品收取高价,因为它们更受中国患者的信任。

“这一事件无疑是对国内药品可信度的重大打击。可以预见,未来父母会尽可能选择进口药品,”安永(EY)合伙人Lin Jianghan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