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9-10
周恩来在首都大中学校红卫兵代表第二次座谈会上的讲话
周恩来
1966.09.10
同学们，红卫兵战士们：
在十天之内，这是第二次红卫兵座谈会了。刚才有的同学在发言中批评我们只关心大专院校的红卫兵，不关心中学的红卫兵。这个意见我不能完全接受，只能说有一部分是对的，这有事实为证。大专院校三个红卫兵司令部的成立，我一次也没有去参加，我最早最多接触的还是中学红卫兵。我与大专红卫兵讲话今天才是头一次。八月二十六日，为帮助红卫兵的活动，我们组成了联络总站，这天晚上我与两千多中学生红卫兵讲了话。当时我提出了三条任务：支持和帮助红卫兵；爱护和保护红卫兵；宣传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解释党的政策。如果说再早，八月十八日在天安门上我就见了你们中学的红卫兵，这有电影为证嘛！
有的中学红卫兵说，八月十八日前大学没有红卫兵，是中学闯出来的。这也不全是事实。不错，中学的红卫兵是首先走向社会进行大革命的，这我们承认、钦佩。但不能说大学在八月十八日前就没有红卫兵，八月十八日天安门广场就有很多红卫兵嘛！八月十八日毛主席在天安门戴上红卫兵袖章，之后，红卫兵队伍就迅速扩大了。大家紧跟毛主席，这是好事嘛！任何事物总是由小到大，由少到多。不要认为只有八月十八日前的红卫兵是革命的，八月十八日以后的就是不好。同学们，大家不要闹意气，革命的红卫兵越多越好嘛！有的同志提出要在工厂也成立红卫兵，这很好嘛！越多越好。全国大学生有七十多万，中学生有一千多万，但这还不够多数，你们带了头，他们跟了上来。这很好嘛！革命自有后来人，红卫兵还怕有后来人吗？当然，有人提出有的同学有做官当老爷的思想，有官迷，这是不好的！这是资产阶级思想。红卫兵不能有垄断思想。同学们，要冷静一些，要讲讲道理，要实事求是。
中学同学有闯劲，有朝气，这我同意。但也不能认为你们提出的东西百分之百都是正确的，不可改动的。八月二十三日，我首先接触的是十五中与警察同志争吵，提出限年底要改服装，我们感到期限是很宽裕的，但我们没等到年底就改了。可是改过后的实践证明，这种服装的颜色对进行指挥的效果，不如过去的好，在光线暗的地方很难看清他们是在指挥，不如过去白色衣服看得清楚了。司机就有些反映。我也很担心发生事故。十五中的同学又提议要改变红绿灯信号，要绿灯停，红灯放行。与各方面一协商，司机同志首先不同意。因为大夜间，有雾天只有红色看得远，改了容易出事故。红灯是从铁路上来的，看得清，红灯不仅是指路明灯，也是保证安全的红灯。好在十五中的同学们还听话，我一讲他们就同意不改了。八月二十五日十五中四个同学和四个居民被反动资本家砍伤后，我马上见了你们，支持你们。二十七日就成立了联络站，把中学都联合起来，便于斗争。八月三十一日又开了第二次大会。九月一日开了第一次座谈会，那次中学到的人最多，我讲了三个多小时，在座的有的可能也去过。今天又开第二次，也是中学到的人最多，你们批评我不重视中学红卫兵的意见，我不能完全接受（热烈的掌声）。八月下旬，女二中发起把扬威路改为反修路，搞了一周，最后集会发展到七十多万人，召开命名大会，我们全力支持你们。我当时给卫戍司令部下的命令是：要严密警戒，如果苏修人员冲出来挑衅，要坚决压回去，不许他们伤我们同学一根毫毛。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应当保证同学们有这个集会的自由（热烈的掌声）。
可是，你们中学同志却也“将”了我两次军。八月二十三日，有几个中学要组织十万人的大会，公开审判五个小流氓，在发出的呼吁书中，也把形势讲得过于严重。中央是不同意开这个会的，有的学校批驳了这个呼吁书，我们是同意的。同学们想想看，我们是祖国的首都，对外有极大的影响，为五个小流氓召开这样的大会，会有什么效果、影响？我们经过了艰苦的说服工作，才算同意不开。之后，反动资本家砍伤十五中的学生，你们又要组织十万人的示威活动。这样一搞，反而倒使这个反动的资本家扬了名，扩大了敌人的影响，在国际上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也是经过艰苦的说服工作，才算说服了他们同意不召开。同学们，中学同志闯劲的确大，我们承认，但有时也的确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半工半读学校的同志批评我们对他们重视不够，这我完全接受（掌声）。请你们到总站去登记一下，五天之内，我们专门座谈研究一次（掌声）。
现在我来回答大家提出来的一些问题。说老实话，我们近来把很大的精力都用在帮助、支持红卫兵的活动上了。大家提的多是具体问题，要一件一件回答大琐碎了。电影学院的徐战士同学提出：目前红卫兵工作中有十个矛盾。我就借她这十个矛盾的题目来回答大家的问题吧！
一、关于破四旧与斗、批、改的矛盾
这个问题在八月三十一日的讲话中已经讲过了，不再重述。斗、批、改就包括在破四旧中了，并不矛盾。在这里我想谈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要破的是四旧，要反的是资产阶级当权派。但是不能一切都反，领导中有正确的、积极的因素，不能说一切都是坏的，并不是说所有党政领导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如果那样看，把党中央放到哪里？这样看法，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不是落空了吗？你们传了一个口号，叫“炮打司令部”。我在这里要说明一个问题。今后毛主席的话，一切都要经过毛主席批准，由新华社、《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和由党委正式传达为准，不能乱传。为什么要这样严格呢？因为毛主席不但是中国人民的领袖，而且是全世界革命人民公认的领袖。毛主席的一句话，不仅影响中国人民，而且影响世界人民，不仅影响今天前途，而且影响未来前途，不仅影响今天革命，而且影响未来革命。对这件事，主席不能一个一个声明和辟谣。但我们要是真正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好学生，就应该严格遵守这个要求。不听，这就不是好学生，好战士。抄的传的毛主席的话，是要走样子的，都不是正式的。“炮打司令部”是有所指的，不能乱打一通。不能对一切司令部都炮轰，不能把一切领导都打成黑帮。毛主席指的是一些领导机关、领导同志犯了错误，但不是一切领导机关都要炮抓、一切党政机关都犯了方向路线错误，都是黑帮黑线。保皇派、黑帮、黑线这个词早就不采用了。
你们翻开十六条看看。从十六条出来以后，报上就不用了，因为它不确切，面太广了。因此，说一切都是坏的是不对的，就是说多数是坏的也是不切合实际的，多数还是好的。否则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不是落空了吗？所以，我们的行动一切都要以十六条为准则，一切按十六条办事，按照林彪同志讲的去做，不但要敢于斗争，而且要善于斗争，不折不扣的执行十六条。要把十六条当做战斗纲领，当做红卫兵奋斗纲领。
北京有些学生前一段所以被打成右派，这是彭真搞的。平反是完全应该的，这是北京的一个特殊情况。但决不能因此得出结论说全国的院校、省委和中央局都是这样的。有的是一些领导同志犯了这样或那样的错误，甚至坚持走资本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集中力量批评。但决不是所有的领导，也绝不能还没有经过揭发斗争就首先带这个框框去套，但还没有经过调查研究就首先定他是黑帮，这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从学校斗、批、改到社会上的斗、批、改是有区别的。斗的对象改变了，特别是党政领导机关，还有资产阶级右派和地富反坏右。这就需要更注意政策，要打击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
十六条讲要打击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从上海回来的同学说：“为什么不能说横扫一切资产阶级呢？”我们不要忘记主席的教导，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集中力量打击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战略战术还是要用的。十六条中说：“党的领导要善于发现左派，发展和壮大左派队伍，坚决依靠革命的左派。这样才能在运动中彻底孤立最反动的右派，争取中间派，团结大多数，经过运动，最后达到团结95％以上的干部，团结95％以上的群众。”这是整个战略部署。策略上要熟悉政策，按十六条办事。必须讲战略战术，学习战略战术，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毛主席告诉我们要集中兵力首先打击主要的敌人，这在二十三条中就写上了，现在仍然管用，这是党的政策。到社会上去斗、批、改也是要严格执行党的政策。我们要批判最反动的学术“权威”，但不是凡写过书的都要批判。普通的写一本书，都要批判，这就不知道要批判多少了。要集中精力批判主要的、斗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批各行各业反动的学术“权威”，改革旧制度。革命师生从学校搞到社会，这是好事。我们承认你们的闯劲，闯了，就改进了。任何新事物，开始总是毛手毛脚的，都要经过一个过程，经过斗争实践，然后才逐渐成长，这是有一个过程的。
二、关于本校的斗批改与外出进行革命串连的矛盾
这两者并不矛盾。如果有的地方革命没搞起来，你们就去煽风点火是完全必要的，你们早已经这样做了。但是支援点火是有限度的，只能是煽社会主义之风，点社会主义之火。那里的革命能否搞好，主要地还是靠人家内部，要靠自己解放自己，内因是主要的。对全国来说，点火是起了作用的。但是随着运动的深入，要使大革命继续下去，就要有组织地外出串连宣传。大学走，也不是不让中学走，自由走，我们不限制，但必须告诉联络站。红卫兵外出串连，有三大任务：战斗队、学习队、宣传队。这才能称得起解放军的后备队。这不仅对大学、中学，对所有的红卫兵都适用。
都出去了，家里没人管事了。要分期分批去。出去的工作，我说三句话：第一句话，进行革命串连。这是你们的名称，十六条没讲，是你们的创造，我们接受了嘛！第二句话，交流经验。第三句话，参观访问。集体出去要做好调查研究再进行工作。
三、关于斗批改与肃清工作组的影响的矛盾
工作组的影响确实有，因为有90％的工作组犯过挑动学生斗学生的错误。这个好办。如果你们认为他们的检讨还不深刻。可以让他们再回去检讨。如果一部分或少数人还不满意，可以只同他们这部分人做检讨，直到满意为止。”第一外语学院就是这样，听说工作组已经检查四个晚上了，有一部分同学参加，多数同学没参加。这很好，可以避免在工作组问题上发生同学斗同学的现象。这个问题解决了就转入斗、批、改。清华不是转入斗蒋南翔了吗？至于有人说什么“反对工作组就是反党”，这是错误的，七月二十九日已经讲过了。
四、关于本市红卫兵与外地红卫兵的矛盾问题
这主要是因为外地来的人较多，近八天中来了七十多万，吃住很困难。但是人家是来取经的，想看看毛主席，这是好事情。我们应当热情支援他们，帮助他们。有的同学贴出大字报要人家滚回去！这个态度是不对的。车站上的纠察队同志很辛苦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对外地来的红卫兵也有些对立情绪，这也不好。外地来的红卫兵则反映招待不热情。这种状况不好。你们中学提的口号是：“红五类请进来，黑五类滚回去！”说是可以，但做起来就难了。你从哪里知道谁是黑五类？有的地方把一列车拦下，查了五个多小时，把一部分人查成黑五类要他们滚回去。这是可能的吗？你们那么容易就划定谁是红五类黑五类？要是我来搞，你们每一个人要谈一个小时才能起码了解你们这个人，而还只是听了一方面的意见，还要调查，不要那么自信。我们干革命，要练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功，要进行调查研究。爸爸是革命干部，是革命军人，是红五类，爸爸的爸爸是什么呢？外婆是什么出身呢？社会关系怎么样？这就复杂了。同学们，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五个小时就把一列车人都查清了？连个旁证材料都没有，谁证明谁是红五类或黑五类？这是主观主义的，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这样做的结果是打乱了国家的运输计划，使许多列车完不成任务。这样搞下去北京人吃什么呢？北京的粮食许多是靠外地的。国庆节北京市要增加一百万人，需要额外多运进多少粮食来啊！外地来的红卫兵，远道而来是不容易的，他们来看天安门，看毛主席，来学经验。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我们心里很不安。也希望大家回去劝说你们的同学不要这样做，要热情地接待他们。你们外出不是也要住人家的房子吗？不是也要被招待吗？道理是一样的。还有一个是对黑五类子女的处理问题。总不能把他们全部赶走啊！我们的方针是对那些有血债的暗藏的逃亡地主、现行反革命分子才赶走。有人简单地说一句“送到农村去！”农村那来那么多的土地给他们种啊！农村也不要呢！你送去农民还会把他们送回来的。你们只要留心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毛主席教导我们：矛盾不能上交，也不能下放，要自己解决，不能“以邻为壑”。你们的工作很负责，把他们查出来，抄了他们的家，把他们赶到车站，甚至把他们押送到农村，这的确很负责任。但是你们不想一想，他们要溜回来怎么办？你们送走了，但外地没人管。不能一下子全送走。不能幻想把社会上一切牛鬼蛇神都一下子清除。我们是一个社会呀！问题并不那样简单，不能全部赶走。那是无政府主义，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
中学同志冲劲很可爱，但我也不能不提醒你们要全面一些考虑问题。不能对大专学院的红卫兵──你们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讲了几句合乎党的政策的话，就说他们是前怕狼后怕虎，是怕字当头，就是冷冷清清。不能那么批评，不能那样下结论。我们要一道研究问题，要讲道理，必须善于学习。我们红卫兵既是战斗队，又是学习队，然后才是宣传队。
对于内部问题和敌我矛盾问题，用文斗都可以解决。今天是文斗，如果发生战争就用武斗了。你们不可能把剥削阶级一下子都消灭掉。有人说，理发自己可以理，不要理发馆了，说这是资产阶级。我问他们几百万理发工人怎么办？都到哪里去？到工厂去，工厂有那么多地方给他们？他们的生活怎么办？他们也有子女嘛！女同志长辫子都剪短了，长辫子不方便，但辫子长一点就是资产阶级啦？我看资产阶级不在这些。在于阶级立场上，精神上和战斗性上，它在灵魂深处。
五、关于红卫兵与共青团之间的矛盾
共青团中央是揪出了一些犯错误的同志。事情也巧，三个姓胡的犯在一起了，但是不能说所有的共青团领导都烂了，不能因此解散共青团组织，不能说两千多万共青团员都烂掉了，多数团员还是好的或比较好的。
北京的情况特殊一些，党团组织有不少不起作用，是需要考虑恢复。但我今天不能回答你们，这需要中央研究。中学同志提议红卫兵不搞什么“总部”“司令部”，我支持这个提议（掌声），可以考虑称为红卫兵联络委员会之类的。
六、关于各院校革委会与红卫兵的矛盾
革委会不是红卫兵的直接领导，但关系还是有的，红卫兵需要的一些用品，革委会还是应协助解决的。如果革委会是大家支持的，你们和革委会发生行政上的关系。如有的院校革委会尚未搞起来的，要尽快搞起来。我们保证在五天内把各区的联络站搞起来，协助各中学组织起来，我说话是算数的（热烈的掌声）。
七、关于八月十八日以前的红卫兵与八月十八日以后的红卫兵之间的矛盾
我不赞成这算个矛盾，这是根本不存在的矛盾。我上面已经讲过了。
八、关于红卫兵与红卫兵之间的矛盾
这个问题是可以避免的。有的一个中学、大学有十几个名称红卫兵组织。清华附中只有一种，其它学校多数都是好多种。这也不奇怪。因为年轻人的革命思潮蓬勃起伏，不可能一下子都那样一致。只要是大方向一致，只要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学习十六条，按党的政策办事，那么，在这个大前提之下，组织起来的一切红色组织都是合法的，都应该被承认，都应该受保护。
关于承认不承认的问题，你说是王麻子剪刀，他也说是王麻子剪刀，这样不知道哪一样好了。可是你不能不叫人家革命。阿Q要革命，而赵太爷压制阿Q革命，他就火了。可以允许几个不同认识的红卫兵组织存在，没有关系，可以进行革命竞赛，在革命斗争中来进行比较，看谁干得好。但是我们相信经过一段革命风浪斗争的锻炼，最后总会万水朝东归大海，总会归到毛泽东思想的大海里，在毛泽东思想旗帜下统一起来的。
九、关于红卫兵与非红五类青年的矛盾
在当前，这是一个重大矛盾。你们在院校中把家庭出身作为划分革命与反革命的惟一标准，这就可能发生偏差。一个人家庭出身他是无权选择的，他可以背叛剥削阶级向无产阶级投降。真革命，假革命，要长期的看。首先出身好有了一好，表现好，两好才算全面的好，要看革命表现。这话我说过好多次，家庭出身是不能选择的，你还没出来，你怎么选择？你出来以后就没法选择了。我的家庭出身不是我选择的，革命才是我选择的。第一个不好是客观存在，但是能够改变，背叛了资产阶级，投降了无产阶级，就是好的。你们今天敢闯，再闯也闯不过毛泽东思想。毛主席作了深刻的社会调查，哪个小将敢说他闯过毛泽东思想了，那不是太狂妄了吗！
家庭出身好，现在表现不好，忘了本也不好。我们老革命还要保持晚节呢！你们新革命更要闯风浪，受考验。你们红卫兵以红五类为主体、为核心、为基础这是对的，吸收其它劳动人民出身的比例怎么样，你们自己考虑。
对非红五类家庭出身的同学，只要他坚持革命，我们就应当欢迎。对一些职员、小商贩，甚至黑五类的子女，我们总不能全部把他们赶走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客观存在。从小学到大学，不仅有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子女，中农的子女，还有资产阶级的子女。就是一般地、富、反、坏、右，只要不是暗藏的；就是历史反革命，只要不是现行的，没有暗藏反革命的东西，老老实实在街道上改造；还有过去国民党、三青团，过去为非作歹，现在改了的。这些人的子女，你们都把他们赶出去，不可能，当然吸收一部分去劳动是可以的（有的到新疆，有的到别的地方）。但是不能全去，尤其在这个过渡中，存在的这些同学，你们能全把他们赶出去吗？那样我们怎能达到团结95％以上的人的目的吗？据我调查，清华的红五类占40％，职员、中农占20％，剥削阶级出身占40％。如果只要红五类，不管后两种，那么团结95％的任务肯定无法完成。对这些人进行改造，也是红卫兵的一项任务。有的同学非让人家先承认自己是“混蛋”是“狗崽子”，然后再去改造他们。骂了他们，还要他们高兴。这要多高的觉悟啊！如果你们光骂我一句“你是混蛋！”这我也不高兴。你们说：“你过去是混蛋，现在改造过来了。”这我可以接受。同学们，那样骂他们一句是痛快一下，但很不利于我们改造他们的工作。再这样搞下去就不利于团结了。你们要从团结95％以上同学出发，即使是最典型的右派，现在也还不处理。这是一个全学校的组织问题，不是属于红卫兵的范围。红卫兵总是少数。学校要有个组织，最好是革命委员会，中农出身的同学也要有他们的代表。
你们提出，学生忙闲不均。你们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他们闲得“四脚朝天”。这样搞法他们怎能不闲呢？外出没有红袖章，感到灰溜溜的，他们只好在家看小人书睡大觉了。我们能实现团结大多数吗？十六条所说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也是文化大革命的首要问题。你们要好好研究十六条，不要把很大数目排除在外。你们是少数，但不能孤立。你们要在同学中起模范作用，教育争取团结他们。
同学们！要允许别人革命。运动初期，有些问题跟不上来是允许的，免不了伤一些人。但是再这样搞下去，就不利于运动了。你们天天骂他们，能改造他们吗？有人说：“对资产阶级子弟为什么不可以骂？”骂是达不到改造他们的目的的。
十、关于运动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正常现象。大、中院校也不必强求一致，可以有先有后。不平衡是正常的，平衡是暂时的，总是有先有后嘛！这是主席的哲学。
我就打算讲这些了，有些问题下次再谈好不好！现在还有四批同学等着我今夜接见他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准备一下，第三次座谈会咱们再谈好吗？（长时间热烈鼓掌）
此文根据北京函院材料翻印，没经本人审阅，可能有出入，如有差错由我们负责。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东风战斗小组196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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